□王雪瑛
  我暫時放棄了對中國的總結,而去觀察個體,見微知著。我們每往前活一天,就進一步被遺留在“歷史”的墳塋里,總有一日,都成標本。做標本的製作者也是很有意思的,雖然這沒有浮誇的語建築設計言和意識形態的爭論來得吸引人,可不討巧的笨功夫,也得有人來下。
  我聽到同學這樣說,腦海中浮現出賈島的句子:“舊國別多日,故人無房屋二胎少年。”實際上,我從未離開過故國,只是因為自己在長大,坐標在變化,坐標中的中國,也就隨之變化著。中國人擅長相忘,我和中國倒是一路相望,不曾相忘。
  ——蔣方舟
  看到蔣方舟的名字,我的第一反應是當年那個在媒體上沸usb沸揚揚的書名,讓她年少成名。光陰荏苒,蔣方舟現在已經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了,《我承認我不曾歷經滄桑》是她二十歲後,首度雜文結集,寫作生涯的成人禮。
  2008年,蔣方舟入讀清華大學,2012年畢業,受聘為《新周刊》雜誌副主編。迴首過往五年,結婚課業之外,蔣方舟亦經常參與公共話題的討論及多種社會活動,生活不可謂不豐富不精彩。然而在忙碌與喧騰背後,她卻漸感迷失與困惑:參與的討論越多,離真相仿佛越遠;戰鬥檄文式的文章越寫越多,卻越來越不喜歡自己劍拔弩張的嘴臉。
  《我承認我不曾歷經滄桑》 由作者精選過往五年文章而成,既是對此一宿霧階段生活的總結和揮手告別,書中隨處可見的自省、平實有力的記錄,也標志著作者在寫作上進入一個新的階段。
  的確,看到書名和作者,讓我聯想到了視野的開闊,思考的深入,歲月的流轉,時代的嬗變,生命的成長,狂妄的消退。
  蔣方舟選擇暫時迴避各種大而化之的議論,退而反思自己的寫作與成長歷程,觀察被時代影響的一代年輕人。
  他們的童年早早消逝,青春期過早覺醒,他們過早地發現了成人世界的複雜,過早地被拋入一個充滿競爭與紛雜的世界。蔣方舟試著描摹群像,剖析標本。她記錄本身,即是審視,寫下本身,即是反思: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大家談論的內容不再是當下,而更多的是拼湊各種道聽途說的消息,傳遞對風雨欲來的預測與恐懼;於是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我也開始用宏大的詞彙說話,而不只關心文學及與之相關的;俗世的樂趣,不再是常態,而是暫時逃避的去處。”
  同時,她在十七年的寫作之後,重尋寫作的意義,思考作家與時代的關係,袒露內心的文學地圖。
  此書特別收錄獲得“人民文學獎”的長文《審判童年》。在四萬餘字的篇幅中,作者博採眾議,縱橫捭闔,重新審視與闡發涉及童年的若干命題,將戲謔的口吻與犀利的質問、游戲的精神與坦誠的剖析熔於一爐,讀之或忍俊不禁,或瞠目結舌,令人耳目一新。  (原標題:思考:寫作生涯的成人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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